在南京的秘密斗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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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tle

在南京的秘密斗争

Subject

Revolutionary history

Description

The Secret Struggle in Nanjing

Creator

陈修良

Date

1996

Format

pdf

Language

zh

Coverage

Nanjing, Shanghai

Text Item Type Metadata

Text

*11盘

在南京的秘密斗争

接下来再讲我到南京,怎样战斗在敌人心脏里南京的事情,我1945年十月底双十协定以后半路里要我回到华中,后来要我做城工部的工作,南京工作部设在六合。国民党撤毁了双十协定后打仗了进攻解放区, 六合被占领,我只好回到淮阴,主要是讨论南京工作怎么做,已经是46年的二三月了,三月底我见到刘晓,他从延安过来的。 那时中央决定要打仗了,要刘晓回到上海组织上海分局,主要是领导国民党区域秘密工作。南京局是周恩来领导的,是对外公开的工作机关。公开与秘密要严格分开,刘晓搞秘密的一条线。三月底刘晓到华中分局城工部, 城工部部长就是沙文汉,刘晓就去找沙文汉,我和他碰到,他就找我谈了,他问我:你要到南京去了去吗,我说是的,他就同我讲了几个问题,他说中央现在是要两手准备,一手是打,一手是和平,打的可能性大,所以我们不能以为是和平统一马上就可以实现。国民党已经进攻了,进攻六合说明问题很严重,叫我不要暴露,也不要去找周恩来那面,这不可以,他还说自己要到上海去了 ,到南京以后有什么事,可以到上海来找我,接头地方仍旧在我家中,他同我约好让以我母亲名义通知我回上海就行了。
当时另外的任务就是提出要和平统一,建立和平自由繁荣的新中国、反对内战,这个是组织群众的一个很好的口号,假使我们工做了好也可以压得他们不打内战,坐下来面谈,召开国民会议。 一个关键问题是要召开国民会议,两党建立联合政府,这个局面是要和平,刘晓说这种局面也可能是完全没有了,要我做两手准备。同时他还派了两个干部给我,一个是卢伯明,搞情报工作的,一个是王明远,搞学生工作的。这两个人过去都是从上海到延安参加七大的代表,他们在七大以后同刘晓一起回来的。刘晓讲南京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是要搞情报,因为这是首都,要打倒国民党必须懂得敌人的情报,所以要有一个情报工作,这情报不能同 南京市委地方工作混在一起,是单独的, 情报部门只能同上海分局发生关系,由我单独领导,个别联系。情报工作很重要一定不能破坏,一破坏要影响到上海分局。一直到南京解放,我就一直单独领导南京情报系统。他特别关照上海分局的负责人中刘少文在搞秘密情报工作。情报工作是很重要的 ,因为许多指示都从是南京发出的,此外南京还要搞学生运动,南京学生非常多,有十一个大专学校,比上海是少了,不过也很重要,王明远他是北京的"一二九"学生运动领袖,后来在上海,我也领导过他,这个人搞学生运动有经验,所以分配给我,派来这样两个干部,这两个人起了很大作用。以后刘晓就到上海 ,我到南京,我们在上海接头。
我到南京大概是4月中旬 , 南京的情况我在南京城工部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了解。 党员顶多只有一百人左右,而且分散于各个系统 ,因为没有上面统一领导,不是集中一个组织,各个系统各管自己。主要由上海地下党派去的南京工作委员会有这样一个机构,人比较多。另外还有一个"云端"(?)是谭震林那里派来的,"云端"的负责人叫方休,他下面有一些党员,有新四军的"二师"、"四师"、"七师",都有一些人,以及华中分局情报系统的一些人,有很多系统驻在那里,各系统彼此都不相关,环境不大好,我去的任务是要整理,把它们合并,建立起南京市委的统一领导。
到南京我第一步考虑问题是我这么一个人进去怎样立脚? 我去的时候他们南京派两个干部来陪我,我在南京一个人也不认得,人地生疏这么一个情况,这是一个大问题。南京戒备森严,形势比上海严重得多了,国民党特务像狗毛一样多,我这个人不好碰到特务 (注:有很多莫斯科回来的同学投靠国民党都在南京) 我一碰到就完蛋,这是一个大问题,并不是我一个人生命问题,整个党的关系很重要。进去以后开始住在一个同志(注:朱启銮)家里,长住总不大好,人家说这个人一天到晚不做事情,是干什么的呢,虽说是女人也不能够这样。后来另外住一个房子找一个女同志(注:金展晖)同我一道住,因为国民党要查户口,一家一户要抄,防共产党防得很厉害的,我们也晓得查的目的就是要查共产党,我很警惕,两个女人住在那里没有工作,又不是南京人,是干什么的,一定要发生问题,不好住下去。后来想办法再住到别人家家里,我当附属人口,我不是户长,这顶要紧,找了一对夫妻有职业的,一个教师,一个当工程师 (注:柏焱夫妇)我就算他姑妈,我就姓张,张太太,姑妈不晓得算啥东西,就待在人家家里,算附属人口。这同志也有小孩,我做家务,领领小孩总可以的,做家里的事情啦,文化没有,也没有职业,这是最好的职业啦。所有的男同志没有职业都不行,都要职业化是最重要的事情。我有一个好的条件是一个女人,而且年纪也比较大三十多岁,人家不注意,一个不知事理的家庭主妇,这可是很好非常安全,如果没有人告密我不会发生问题,如果自己暴露碰到特务就没办法了,除此以外我不大可能被捕,我的安全就这样搞定,
我们的领导关系,属于长江以北的华中局,这很困难,过长江很困难的,怎么去领导南京,想什么办法呢,采取交通员,有六、七个交通员来来往往过长江,接头,这也非常困难,路上也不好带什么文件,完全靠政治交通口头讲,这话可靠不可靠也讲不清楚是非常困难的事。后来形势越来越紧张了,大概到七月底,国民党公开进攻解放区了,和与战的问题基本明确,要打仗了。这也好办,我就做秘密工作, 刘晓通过我母亲写信来叫我回上海一次,我就回来了。 住在我巨鹿路这个房子里,我与刘晓在亭子间见面,两个人做了谈话,对我印象很深。他说:"现在形势已经明确,我们需要长期坚持了,至少五年到十五年,那个时我们的头发都白了,你能坚持吗",我说我能坚持的。五年到十年啊,乖乖。他说:那就好,我们都要坚持,以后你们南京市委的关系属于上海分局领导了,不能够再同华中局联系了,他告诉我中央的意思华中局城工部要撤消,沙文汉也要回上海来, 刘晓把他调回上海来工作,估计他马上会来。不久后沙文汉是回上海来了,我仍旧在南京 ,我也安心了,我的命运就是做秘密工作。 当时也没有想到 解放战争三年就成功了,不过长期打算还是要的。中央当时"十六字方针是"隐蔽精干、积蓄力量、 长期埋伏、以待时机 " 这一直记得的 , 要防止急躁冒进。我们过去犯错误都是这个毛病,心急得不得了。
形势是非常不好,那个时候我们解放区还很小了,国民党最讨厌美国派顾问团就在南京美军顾问团在南京,所有的东西都是美国帮助的,武器弹药连士兵吃的东西也都是美国货,奶酪、巧克力、咖啡,中国士兵饭都没有吃,吃这种东西,洋大人这种口味,我觉得蛮可笑,他们根本不了解情况,中国士兵只要有点饭吃就行了,高级东西也吃不惯,这很有趣,我就这样住下来。
(1946年) 五月一号南京市委在一个同志家里开会宣布成立,市委有五个人,我是书记,付书记叫做刘峰,委员:方休、朱启銮,王明远五个人。刘峰原来就是南京工委的书记,增加我同王明远两个。方休,朱启銮同刘峰来就在一起搞工会, 南京市委就这样成立了。但我考虑这个我们人数非常少,分许多部门,什么组织部、统战部宣传部再到底一个也没有,怎么办呢,就我们五个人分头去领导各个系统,下面设立工人工作委员会,这是一定要的,学生工作委员会也要的,另外有公务员工作委员会,这是特殊的,南京的情况是机关多,有二十几万公务员,他们也都是基本群众,所以建立一个公务员委员会,开始朱启銮去领导 ,后来是另外派人去领导,公务员委员会书记王嘉谟,这个人刚刚逝世。公务员范围很广,党政军机关都有,连国民党特务机关里面也有。我要做情报工作就必须要找这些人公务员,学生里面没有情报好做,许多事情不了解怎么做,那象瞎子一样。南京的工人数量很少,大概那时只有一万多人 ,也没有啥工厂,主要是铁路工人,邮政工人,最大的是一个化工厂,其它是商场、商店,工人数量很少,学校到蛮多,大中小学很多。南京是 :公务员多、学校多,还有警察多,特务多,这好比是个老虎口,你进到老虎口要准备给它吃掉,弄了不好就落入虎口,但不进到虎穴里面又怎么抓到虎子, 这要下决心。
我研究南京的党的历史,党的领导八次被破坏,市委书记有的是牺牲了,有的是叛变了,我是第九个,我也是准备牺牲,准备让人抓走,也想好在这种地方不准备牺牲是不大可能的,五年到十五年这就很难讲了,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接受过去血的教训,避免王明路线 ,立三路线的错误,这我有经验,因为教训太多,我决不再犯这种错误。我发誓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,党一定要放到群众里面去,也不搞机关,所以我没有建立机关,没机关的,南京市委没有机关,这非常重要,把党的组织放到群众里去,这是最好办法。要么你把群众都抓起来,那人家不是共产党,这方法非常好。抓去的学生领袖都是我们党的干部,他就是学生,你抓他干什么呢,你讲他是领导干部,但他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(没有证据)。 这好像军队把党的指吸收在里面了,我用这个方针在南京就把党的路线放在里面 ,没有机关,也没有文字。我经常在检查下面,你家里有没有写出来的东西,通讯地址之类最不好,这不能有,也不能够发文件,我就没有发过什么文件,南京市委没有文件、没有文字档案。上海局有两个文件,一个是48年论京沪形势 和任务,还有一个是上海局给南京市委的指示,两个文件,到解放 现在只有两个正式文件,其中没有南京市委这一个名称 。 敌人无论如何想不到南京还有这么一个共产党组织,他很安心,认为南京已经没有共产党了。我呢也就用这个办法,对外也没有声张,也没有去号召,所有的人都是老百姓,包括我自己,你来抓去,我是一个家庭妇女而已。但是我这个人有点危险,假使抓去了,查我根底,你到底那里来,有没有财产,在这里干吗,这可是件麻烦事情,有钱的太大,张太太很有钱,太太你这个钱在哪里呢,有没有一个店或者什么东西呢?因此,上海局刘晓、刘长胜两个书记就找我谈了, 他们在南京有一个店叫华德电料行 ,买电器电灯泡这种东西,他两个都是老板有股票的,同上海的几个资本家大家集资办这么一个店,是个电料行,其中还有一个人就是史永,史永就是沙文威,沙文汉的弟弟,也是老板。 这个人被派到那个地方去做"老板",他长期是做情报工作的,人在南京从事情报,但由上海分局领导。他同我没有直接组织关系,我始终没有把他弄到南京市委里面去,因为他上海有关系,万一破坏了会牵连上海分局。刘长胜也关照我们千万不好把史永并到南京市委里面去,他也是对的,他搞他的情报,在我领导下面两个情报系统,后来史永的情报部们我把它改为策反部,专门搞国民党策反,一个情报、一个策反 。两个系统同南京市委没有关系的,单线领导,除非我出问题了,没有人知道。
用这样一个办法,我是老板娘,他们的股份让给我 ,刘晓、刘长胜的股份当然也是假名字 ,先要去办手续。 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清楚,反正解放以后我把这些东西都交出去了。我就这样做"老板"了,万一抓去了,我是就华德电科行老板,后来我索性住在华德附近我就是老板娘。
华德还有一个经理叫鲍淅潮,他是一个老党员 ,这人关系很重要,鲍浙潮这个人当经理,他是公开的,租有一个房子,我解放前就住在他家里,这个房子的房东是个特务,你说可怕吗。因为我是老板娘店是我开的,他也不在意。人实质上是特务,后来解放后他讲的! 平时白天我不大好出去的,万一 碰到人不大好,夏天顶好了,带黑眼镜 ,下雨拿个伞人看不见,一般不出去,黄昏夜里出去,走路总曲曲弯弯走,南京这地方很奇怪,不是大马路,走小弄堂,通过人家家里可以走出去。我就走这种怪路。 从来不上商店,电影也不看的, 公共场所绝对不去。这个办法很好,夜里出去有一个说法,打麻将、看电影,问张太太你到啥地方去,我去打麻将,人家认为我这个人很开心,每天夜里去玩。 实质上这一年是最辛苦的一年,就是这样的一个生活情况。其间还搬了好几个地方,不能老住一个地方,我是狡兔三窟住的地方不是一个,姓氏也不一样 ,身份也不同,非常灵活。有一次住到史永那里,史永在中央研究院里工作,这是朱家骅机关。我住在朱家骅的地方,反而非常安全,你索性住在他那里倒方便,我利用各种条件应付危急,从来没有出过事。关键是不能让敌人晓得有这样一个人,或者南京有一个地方党组织,共产党员有几个人,这个就不好了,只看到群众运动看到共产党的活动,但是你不能确准这个人机关在哪里,吃不准,即使被你抓起来问你是不是共产党,我会说不是,什么人同你联系,没有,因为联系人也是群众里面的,是学生,是工人 。
我们有个工会委员是很重要的干部,(注:彭原) 认识我的,南京市委的这些人他也都认识,被抓以后无论如何不承认,不招。我们南京组织一共被捕过五个人,两个工会委员最重要,三个学生领袖都 ,没有一个人承认党的关系,没有一人投降,也没有一个烈士,这个是好事。我非常开心,我自己觉得心里舒服一点 他们没有牺牲,被捕只是吃点苦头,总之没人牺牲过,这是事实,这是不得了的一件事 ,中国共产党地下党都破坏得很厉害,这就是我的理想实现了,我理想认为即使在最困难的条件下,我还是能够生存,我一定要摸出这个规律,恐怕这个规律现在全中国最好的经验是南京。
后来是一致公认的,在最艰苦的地方没有破坏过,没有一个烈士牺牲,(工作也做的蛮好)不破坏是最难的一个条件,用过去的经验是这样的,你还没有做什么事,人到先捕去了,这就完了,而且这 一来就是一批,一个人被捕要牵连到许多人,所以当时的秘密工作要弄到什么样子,即使你被捕了,你不至影响到其它的人,吃官司只好一个人吃最好象上次我被捕样,我一个人上海吃官司 , 其他人 没关系 ,即使枪毙也一个人无所谓,最怕一大批 。最危险,所以平常组织工作就要考虑这个问题。没有文件,没有地址通讯,没有名单也没口供,即使万一有人被捕也没有问题,所以这个东西很有道理(没有证据),没有证据,口说无凭,这个我理想达到了。
南京这五个人怎么分工呢,我同刘峰是书记,主管工会工作,它下面还有工人工作委员会, 朱启銮管教师,公务员 ,王明远管学生,方休主要管商店职员这类,还有小学教师,我总管 ,我只要不被捕,他们不会出毛病,即使出毛病一部分割掉了,我还有其他。互相之间没关系 ,不许来往,五个人也不好经常开会,我开会三个人顶多,或者一二个人,因为你家里跑来四五个人不行,不好开会 这很危险。开会也要同周围环境照顾好,来许多人或者吃饭来了,过年过节总也有个名堂。南京地下党的秘密工作很可以总结,这也不是我发明的, 刘少奇在北方局的一篇文章对我教育很大。提出秘密工作与公开工作分开,这篇东西我读读很有意思,我就具体实行,你讲的是原则,我是具体执行,怎么使它公开,公开是为了发动群众秘密是为了保存自己,本来是矛盾的东西,矛盾统一,这是辩证法了,我这辩证法用到这个里面去了。 我觉得南京党有这个特点很重要的,(有好的经验)。
一次我在抓情报工作中知道方休拿到一个很重要的文件,他的老婆有个弟弟是国民党军统特务,管电台密码,全国军统密码在他手里,这人也幼稚,他住在方休家里,因为是亲戚,说住在家里也可以,这个密码放在他家里,箱子也不盖,这出问题(大意了)方休也很警惕,知道妻弟的身份,他老婆发现弟弟带有军统特务密码,方休马上通知我了。有这样一个好东西怎么办,好极了他自己送来了,方休把它偷出来 我马上送卢伯明,说这是军统特务机构密码,你赶快抄,他同他老婆还有另外一个三个人一下子就把密码都抄出来,那辰光也没有复印什么(拍照片)也不行,抄出以后仍旧放好,他一点也不知道。我就派卢伯明到上海交给刘少文,刘少文在金陵东路20号,我还记得,这个里面有一个刘少文秘密机关,专门接收我们的情报,我就派人送给他这个东西,很快就送到延安了。19 46年下半年打仗打得最激烈,这个东西是非常有用的。后来中央来一个电报嘉奖我们,说这是立了大功了,这个东西太重要了,因为国民党军队的调动情况他们都晓得了,情报工作第一炮就打响了,一切任务要服从战争的胜利,所以我的任务就是要做这种军事情报,当然政治经济也重要,最当时迫切的还是军事。但是,解放后我们这些人都被打成" 特务",方休在文化大革命被活活整死了,我非常气愤,从这件事我影响非常深,也从来没有讲过,我现在讲一讲他现在反正已死了,他的功劳不可磨灭,我要把它讲出来。
1947年初,我把他调回上海来,因为方休一直呆在南京个太危险,总有一天要被发现, ,如果国民党查起来要追到方休那里去, 所以方休无论如何要调走, 以后派了另外一个叫陈慎言,南京工会的一个同志 这个人是浙江人, 参加市委委员 ,仍为五个人一直坚持到解放。没有变过也没有人出过事。
到了1946年底,北京发生美军强奸北大女学生"沈崇"案子,学生发生运动了,这时中央来指示全国学生要一道支持,我们当然支持了,学生运动就起来了,反抗美帝国主义,我们当时的口号就是反对内战、美帝滚出去,停止内战,组织口号对于群众运动是很重要的。 学生中我们党很小,党员数量不多,后来又来了一批生力军,里面有一批是大后方来的,大后方学生本来是与梅国新村联系的,形势也不大好以后(八办)都撤走了,有些关系就交给我。
这里要讲到梅国新村的事情,梅国新村里面也有一个工委,工作委员,也有书记什么,书记大概是华少峰( 华岗),组织部长是钱瑛,是个女同志,我莫斯科同学,后来她调到上海局做组织部长,但本来工作是分开的,这学生怎么领导,他们不能领导南京工作。她有一套同我们平行的系统,以后周恩来他们都走了,董必武也走了,她不能在南京就偷偷转到上海来,这许多党员都交给我们。这里主要有学生,还有一些文艺工作者,新闻工作者,他们都是这样一些知识分子,工人没有。还有情报关系,情报关系也很重要,他们都是搞上层的,学生方面的许多领袖他们都很公开搞很暴露,因此南京党多少有点暴露,最暴露的是学生,后来运动很多,作风也不一样,他们欢喜搞公开运动,我们不大高兴搞,万不得已搞,一般的平常不响的。 哇哇叫有好处,也有缺点,好处就公开工作蛮好,缺点就是给敌人引起注意,就这么一个问题。梅园新村后来弄得非常狼狈,敌人四面八方包围过来,走都走不出来,走到哪里就盯梢盯到哪里,无可奈何,后来就撤掉,到上海周公馆 ,留了很少几个人,大部分也都回延安去了。环境越来越恶劣,在当时这个情况下国民党大力进攻解放区,还想搞国民会议全都一风吹掉了,后来 国民党自己开了国大,不要共产党。从这时开始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,非打不可了。
我们最重视国民党的军队力量,那时美国的政策全力以赴支持,你要钞票就钞票,你要东西就东西,装备了许多武器,飞机大炮坦克样样有,这种情况下我们军队就向后撤,向山东撤,最后就是淮海战役了,淮海战役时我们非常困难,直接进攻了,我们都向后退,陈毅他们他指挥得很好,我们隔江相望,我想想到蛮有趣。
我们在南京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还是要发展党,但是发展是非常谨慎的,淮海战役以后我看党员数量很少,六七百人顶多了,淮海战役以前就这些党员发展也是在发展的,一百多人数量也不少,但这速度是很慢的,不好多发展, 国民党最怕的是工人,所以我们工人运动要特别慎重。工人造起反来铁路断了就讨厌了,自来水电灯停了就讨厌了,兵工厂这个东西他也怕的,所以我们对于工人运动不能采取象以前那样的办法,专门搞罢工、游行等这一套,不能搞。 老的东西一定要否定,那么我在这里觉得刘少奇提出要利用黄色工会,搞赤色工会不行,我搞过失败了,所以我就开始利用黄色工会,把他的这个经验运用到南京来,黄色工会是国民党工会。后来他也强迫你参加黄色工会你不参加也不行,不参加他就开除你。所以所有我们共产党员要不要参加工会呢,我说参加,都参加,这样有好处。有的人还强迫参加国民党,这件事也要讲清楚,后来我们整党又弄不清楚,你假如不参加,你工作不好做了,工人不好做了,集体参加国民党,象电讯局你不参加国民党不行的,集体参加怕什么呢。中央有指示的,汉奸组织都可以参加,我为什么不好参加国民党,统统参加。但是后来解放以后又说不清了,你们都是国民党啊,是不是叛徒? 所以这种策略要讲清楚,这是党决定的,许多人要我证明,我不赖的,是我叫他去的,我自己也被打倒,人家哪能相信我。这话要讲回来,在当时形势下这是正确的(为了工作)那么其它也不要讲了,学生也是这样,学生也很复杂他有三青团,这个我们又有另外一个组织 :新青社,新民主主义青年社, 新青社后来也被弄得麻烦很多,他们都是后方、重庆等地来的,是他们组织的。那么到了南京以后问我们怎么办,当然还是要的,这个是秘密组织,好像我们过去青年团一样秘密,人数比他少,很进步的,这些人,当然要。 是后来我们建党的基础,这些人都是很有用的人, 实质上是建团的工作,只在学生里面搞,其它我不搞,主要是大学里面,起了很重要的作用。他们许多人后来都参加共产党,而且解放初期搞青年团工作等,基础都有,一翻牌就是共青团。我们还是坚持下来,后来运动中又讲不清楚了,你这个东西算什么啦,对新青社又搞不清了,要命得很,这些人也吃了蛮多苦。 这也要说清楚,这也是我搞过的工作,我要负责任。并没有发生问题,都很好。 在当时情况还非常需要。
"沈崇"案 以后,毛主席看到这个形势 要开辟第二战线。第二战线就是学生运动。刘晓叫我到上海来谈判。那时 沙文汉已经回来 到上海分局工作,46年十月已经回到上海的。究竟怎么开辟第二战线,最好就是搞个学生运动,商量这个问题。
这里我要补充一点就是沙文汉的情况。